第四章 灰色手印

墓区的对面是14路公交车的总站，有着一排的小平房，其中有一家私房菜馆，萧媚说因为公司没有食堂，中午只能到这里来吃，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简单的吃过了午饭之后，我和萧媚走在回公司的路上，萧媚在向我传授着其中销售的技巧，其实她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要多说话，抓住顾客的心里，因为给死人花钱没人会讲价的，只要你会说还是很容易的。

        我一个从未接触过社会的人，刚一到这里来就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帮助，我真是开心极了，打心眼里感谢莉姐和萧媚。

        到了公司的门口我很有礼貌的为萧媚开了门，萧媚笑着便走了进去，就在萧媚朝公司里走进去的那一刻，我在萧媚的裙子后边竟然看到了一个灰色的淡淡的手印，一看那个手印就知道是个男人的手印，难道说是之前那个客户所留下的吗？

        “媚姐，你后边脏了。”

        萧媚紧忙的回过头来向身后看去，随后的伸手担了担后对我笑着说道“哪里脏了啊，我怎么没看到，小雪你眼花了吧。”说完就笑着走了进去。

        我跟着一起的走了进去，等我再次把目光移向萧媚身后的时候，那个手印竟然不见了，难道真的是我刚才眼花看错了吗？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了班我朝着公交站点走去，这个时候刚从公司里出来的萧媚开口喊住了我。

        “小雪，你家住哪儿啊，要不我送你吧。”

        “送我？怎么送？一起坐公交吗？”我不解的问着。

        萧媚指了指停在门口的一辆红色的马自达对我笑着说道“不用挤公交的，我开车送你……”

        “媚姐，你这车好漂亮啊，一定很贵吧。”

        萧媚笑着对我回道：“不贵，也就十几万而已。”

        “啊！那么多钱啊！”

        萧媚见我一脸惊讶的表情笑着对我说道“这有什么的，只要你好好的干你也买的起的，你可要加油哦，姐姐我可看好你哦。”

        “恩，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下了车跟萧媚说了声再见之后，我迈步朝着铺子走去，远远的就看到爷爷正在跟一个男人交谈着，见那个男人一脸的死灰色，一看就是家里有人过世了，到这来应该是来做寿材的。

        待那个男人走了之后，我见爷爷望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连忙的就问爷爷为什么叹气。

        就见爷爷摇了摇头后对我说道：“唉，东街头上郑家的小丫头昨晚死了，才只有七岁，真是可惜了。”

        “郑家的小丫头，我见过吗？”

        爷爷微微的点了点头后对我说道：“恩，你应该见过的，那个小丫头叫小雯，总在这条街上踢毽子的……”

        听到了爷爷所说的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想想昨天白天的时候还看着她活蹦乱跳的呢，怎么忽然就死了呢，忽然间我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个女人的样子。

        我问爷爷小雯是怎么死的，爷爷说听他的爸爸说一大早就发现小雯不见了，找来找去都没找见，就在眼看着就要报警的时候，小雯的妈妈在冰箱里发现了小雯，她已经被冻的僵硬了。

        爷爷看着我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忙的岔开话题对我问道：“对了小雪，你今天第一天去上班怎么样啊？”

        “恩，莉姐和媚姐对我都可好了，刚才回来还是媚姐开车送我回来的呢。”

        我立马就开心了起来。

        见我一脸的兴奋之色，爷爷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一晚，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边我站在一条陌生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全都穿着统一款式的黑色衣服，所有的人全都面如死灰面无表情的走着。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是那个小女孩！

        她同样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

        “小雯！”

        我叫着她的名字朝她跑了过去……

        然而她竟然直接的就穿过了我的身体，就好像是没有看到我一样，继续的……一步步的向前走着。

        我试着又喊了两声，但是她依旧没有回过头来，慢慢的……她走远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街上的行人分在左右两边慢慢的行进着，他们走起路来一点儿的声音都没有，整条街道死一般的寂静。

        走着走着，我慢慢的停了下来，因为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她此刻就站在街的中间看着我笑呢，她笑的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诡异。

        女人慢慢的张开了嘴对我冷冷的说道：“没用的，你救不了他们的，还差4个……还差4个……还差4个……”

        “小雪，快起床了，要迟到了……”

        一大清早爷爷便噼噼啪啪地敲着房间的门，我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拿起闹钟一看，我的天！8点钟了！！

        公司上班时间是8点半，从我们家过去还要半个小时的车程，现在竟然就只剩下半小时了！

        朦胧的睡意立马被惊散，我顾不得洗漱，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风风火火地赶出了门。

        “小雪，慢点！”

        “知道了！”后面传来了爷爷的喊声，我只好大声地应了一句。

        “呼！”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8点半差一分的时候来到了公司门口，我扶着大门弯腰喘着粗气，“真是……真是累的够呛……”

        等到到了公司的时候，差一点儿就迟到了，看我急急忙忙的进来，莉姐笑着对我说道：“呵呵，没关系的，你这是还没习惯呢，习惯了你就不会迟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了，小雪，今天该你值夜班了，刚才我已经给你爷爷打过电话了，你头一次值夜班，今天就让萧媚陪你值一天，领你熟悉熟悉。”

        停了莉姐的话我很是不解，这不是有那个马义打更的吗，为什么还要安排人值夜班呢，我只是心里很不解，但是却没有直接的说出口。

        中午吃饭的时候萧媚对我说，说是之所以让我们轮流的值班，那是因为每天所卖出墓地的钱都是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拿去银行储存的，所以当天就只能放在保险柜里，值夜班并不是信不过那个马义，而是因为他是个聋哑人，晚上要是有个什么动静的话，他是根本听不见的，所以才会按人头来排值夜班的。

        一天的时间稍纵即逝，太阳已经开始慢慢的向山下落去了，那个马义正在用一个小锅在煮着自己的夜宵，根本就没有理我的意思。

        萧媚开车去市里了，说是要去买一大堆的好吃的，晚上跟我一起吃，我漫步在公司的门口等着她回来。

        不知不觉绕到了公司后边的墓园，在夕阳斜照下的山坡显的是那么的诡异。

        几个人在山坡下方的一块墓地上烧着纸，那星星的火光带着纸灰慢慢的向半空飘散着，越飘越高……越飘越高……

        太阳眼看着就要下山了，那些人烧完了纸离开了墓园，当他们路过我身旁的时候，我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看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没错，他是小雯的爸爸。

        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随后是几个人搀扶着一个还在不停哭着的女人走了过来，那个女人就是小雯的妈妈。

        他们搀扶着她同样从我的身边走过，我下意思的转过头去，恰好她也转过来看向了我。

        那是一双哭肿了的眼睛，从她的眼睛中我已经看不到一滴的泪水，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悲伤，还有着一丝厌恶和憎恨……

        慢慢的他们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内，我转过头去朝着那块目的所在的位置走去。

        来到那块目的的跟前，墓碑上刻着小女孩的名字-郑雯-墓碑的上方还有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中的小雯笑的是那么的开心灿烂，金色的夕阳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笑容变得模糊了起来。

        慢慢的我的眼角湿润了，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几颗糖果放在了墓碑上。

        “小雪……小雪……”

        身后响起了萧媚的大喊着。

        萧媚回来了，拎了满满两大口袋的东西。

        二楼空荡荡的还没有投入使用，其中的一间是供我们值班的人休息用的，里边一共有两张床，而且还有一台电视。

        萧媚一进房间就把两大包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其中一张的床上，关上了门之后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拎这些东西热死我了，出了一身的汗……”

        此刻萧媚的身上就剩下一身火红色的内衣了，那内衣穿在她的身上美极了，不知不觉我竟有些看傻了眼。

        萧媚将刚刚脱下来的裙子朝我丢了过来笑道：“小雪，你看什么呢，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来，赶紧的开始吃……”

        我答应了一声把萧媚丢过来的裙子放到了一边，就在我打算起身的时候，我又在裙子上看到了一个灰色的手印，虽然还是那么的淡，但是我肯定这个手印是新的，因为这个手印是在裙子的另一侧。

        “小雪，你愣什么神呢，快点儿过来啊……”

        “哦哦，来了……”

        我答应着凑到了萧媚的那张床上，萧媚丢给我了一大包的小食品，捧着小食品我下意思的朝着那条裙子又看了一眼，那个灰色的手印再一次的消失不见了。

        萧媚不光买了吃的，还买了几罐啤酒，我说我不会喝酒，从来都没有喝过，但是萧媚就是不让，最后在萧媚的强劝之下，我第一次喝了酒。

        仅仅的是喝了几口而已，我就已经感觉整个的房间都跟着转了起来，那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忽然我有了一丝的内急，打算下楼去方便一下。

        萧媚问我用不用她陪，我对她招了招手说不用，又不是很远，只不过是到一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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